《关于电视》札记
1 | 新闻业是惶惶不安的人、贪得无厌的人、叛逆造反的人或无耻屈服的人最多的行业之一。(p41) |
第一章
布尔迪厄对电视的认知与波兹曼还挺像的,接下来想转到文化研究里看看费斯克。不过,既然不采用媒介环境学的路径也能得到相似的结论,那么波兹曼似乎就没有呈现出媒介环境学的锋芒与特性。
布尔迪厄喜欢用长句子和括号,有的时候还挺难读的。(我也喜欢用括号,看,这是一个括号。我的括号里的内容就是想说但又可能会影响正文结构的内容。正式行文的时候肯定是要删除的。)
这次大陆译本和台译本我都看了一遍,结果还是没多大印象,不如老老实实写札记来得深刻。
学者有义务在电视上发表观点。当然,有自主性更好。自主性指时间不受限制,主题不是强加的,没有主持人打扰。似乎所有的媒介都已经经过了无形的审查,那么就只能藏之名山了。
体系指责:我们对某一领域的分析越深入,就越会倾向于开脱人们的责任;人既是被操纵者同时也是操纵者(p13)。集中于某个人就会掩盖体系与制度的问题。个人的腐败掩盖了通过种种机制作用于整个系统的结构的腐败。可参看罗杰斯《创新的扩散》,批评醉酒不如支持酒驾入刑,批评超速不如建议把道路围栏修结实。见:《创新的扩散》札记(四)。
“公共汽车”式的新闻不应触犯所有人,没有风险,千篇一律,不会产生意见分歧。竞争并没有导致多样化,反而导致了千篇一律和平庸化。记者和编辑读的报纸最多,如果《解放报》对某一事件作了头版报道,《世界报》就不能无动于衷,哪怕是故意置之不理。(p22)
任何一个新闻机构甚或一种表达方式,越是希望触及广大的公众,就越要磨去棱角,摒弃一切具有分化力,排斥性的内容。它合所有人的心意,证实的是早已为人熟知的事,尤其是丝毫不触及人们的思维结构(p52)。
互联网的流量似乎可以通过刻意制造对立来实现?虽然也不会触及思维结构,只有一味的谩骂而已。
- 当电视是唯一的消息来源时,便会成为影响这很大一部分人头脑的某种垄断机器 。(p15)
电视建构存在。隐的方面:只要不报道,就不存在。有图有真相。把图片等同于真理,就是波兹曼所说的技术垄断。
显的方面:媒介事件,《媒介研究经典文本解读》第七章,解读麦克阿瑟日。
- 记者们有着特殊的“眼镜”,他们运用这些眼镜见某些东西,但对某些东西却视而不见;同时又以某种方式,见他们所见的东西。他们进行某种选择,并对所选择的进行建构(p19)。这就是框架理论,李普曼与塔奇曼已经说过。(框架有凸显和隐藏,莱考夫说隐喻也有凸显的作用。)
第二章 新闻场域
新闻界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,有着自身的法则,但同时又为它在整个世界所处的位置所限定,受到其他小世界的牵制与推动(p44)。
一个场就是一个有结构的社会空间,一个实力场(有统治者和被统治者,有在此空间起作用的恒定、持久的不平等的关系)同时也是一个为改变或保存这一实力场而进行斗争的战场(p46)。
新闻界是一个场,但却是一个被经济场通过收视率加以控制的场。这一自身难以自主的、牢牢受制于商业化的场,同时又以其结构,对所有其他场施加控制力(p62)。
自主性:在场中,除了与自己竞争的同行,生产者就没有别的顾客,竞争对手们完全可以取代他们。
新闻场的特殊性:比其他场域更受外部力量的影响。收视率直接可见,受市场、公众的控制。因此新闻场更缺乏自主性。
受新闻场影响的司法场、文艺场也减少了自主性。德国占领法国时,专业资本越雄厚的作家,就越会有抵抗的倾向;受到商业因素吸引越多的作家,就越倾向于合作。新闻场对于司法场的干预体现在媒介审判。
商业入侵了新闻场,新闻场影响了其他场。这就是波兹曼说的娱乐至死。场与场之间的区隔消失。学术与明星的区隔消失,于是有了学术追星。最终我们是否既失去了学术(因为学术不会强调崇拜),也失去了追星(对追星的污名化,认为自己崇拜学者比他人崇拜明星高人一等)?
要获得自主性,必须建筑一种象牙塔,人们在塔内互相评判,互相批评,甚至互相斗争,但相互都知根知底(p72)。
这有些精英主义倾向,所以布尔迪厄是有些妥协的。“前所未见”与“从来如此”两者,布尔迪厄取中道。电视虽然降低场域自主性,但是能接触广大群众,纠结之下,也只能折中:既要象牙塔,也要把靠自主性而获得的成就和战斗成果传播给外界。